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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夜 牧水→ 伊藤一彥→ 堺雅人的DNA




別害怕受傷

堺:離開家,每個人都有受傷、煩惱的時候,這點很重要。
雖然我沒辦法闡述得很好,但我想牧水的「憧憬」和逃避現實大相逕庭。
出去與人見面即是一種喜悅。

這一點與到舞台劇或電影現場很相似。
即使現場是打造出偏離事實的小說世界,
聚集者卻是現實生活中的人。
因此會產生摩擦,也有人心懷不軌。

伊:有的人抱著逃避現實的人際關係而踏入演藝圈或電影界,
試圖從複雜惱人的人際關係中獲得解放。
這種「自我否定」的人還不少呢。

堺:或許愈純真的人愈無法忍受這種落差。
期待烏托邦般的關係越大,失落感也相對越大。
但我認為有好人壞人之分才是健全的。
只要有人在,不可能凡事都美好。

伊:如果現在的年輕人有堺桑這樣的想法該有多好。
在社團裡也有會欺負後輩的前輩。
這些人盤算著有幾個菜鳥社員會因此半途而廢。
在堺桑的時代還有不少這種硬派的前輩吧。
嚴峻地看穿後輩是否有心待下去。

堺:對啊。基本上有很多人想加入演藝界。

伊:堺桑能克服重重難關,靠的是一心一意想演戲的心意吧。

堺:該怎麼說呢。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吧。

伊:心無旁鶩,順應力超強。
這是努力的人所向無敵之處,最後終將出人頭地。

堺:等我一回神就這樣走過來了。
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。
當初離開的人也都好好就職了。

伊:決定放棄的心態是關鍵呢。
如果下意識自我否定的話,到哪個環境都不順遂。
轉身離開,一旦萌生「我把最後的希望都賭在演戲上了,可是還是不行」的念頭,
下次還是會遇到相同的瓶頸。
如果心態是「這個劇團很爛,不適合我,一定還有更適合我的地方」,
還大有可為。

堺:不自我否定的人到哪都吃得開。

伊:堅持才是王道。


全部概括承受的關係

堺:假如牧水到老師的諮詢室,您會給他什麼建議?
好比說在寫「水上」的時候,他跑來問您:
「最近我回到久違的故鄉,發現那裡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。」(笑)

伊:我等牧水開口:「我只有創作一途了。」
但我不會回應:「請繼續創作吧。」
如果他真的說:「我只有創作一途了。」
我會回他:「嗯,原來你是這麼想的。」
假如我先說:「創作較好呢。」,
這與牧水發自內心地說:「我想創作」的境界全然不同。
與其受指示,自己想動起來更有價值。
雖然結果一樣,但過程顯得更重要。
就算殊途同歸,我也不會貿然說出:「你看,我就說嘛!」,
反而會順應對方的話:「嗯,原來你是這麼想的。」
不要輕易地投贊成票。

堺:那如果有人徵詢老師的意見呢?

伊:我會說:「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啊?」
然後對方說:「我覺得這樣做比較好,不過想聽聽老師的見解。」
接著我會詢問:「把你口中的好點子說來聽聽。」
於是對方打開了話匣子。
最基本的諮詢就是建立信賴感,讓對方瞭解他自己本身有意願及能力解決問題。
如果對方能表達己見,一定能夠忠實傳達自己的心意。
前提之下是營造出讓人暢所欲言的環境。
無論對方說什麼,你都概括承受,建立這層關係是必要的。
假如你覺得對方言不及義,令人聽了火大而且被看扁了,也千萬別說出口。
剛開始要小心翼翼。
到了適當的時機,再慢慢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
堺:原來是建立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概括承受的關係啊。
話說回來,高中時曾耳聞伊藤一彥拉回不少想自殺的學生呢。

伊:咦,有這回事?
我怎麼都不知道。

堺:因為沒有人會直接跟老師講啊。

伊:那種事我不會說的,不過連我自己都沒印象了。

堺:其實問老師一些事情或多或少可以感覺出來呢。
所謂的諮詢就是要先信任對方,相信每個人都有「表達能力」。
因為,表達自我真的很重要。



(完)



沒有想演的角色

伊:對於演戲,堺桑無論被賦予什麼角色都興然接演。
沒有想演的角色,這樣好嗎?


堺:嗯,很棒,不是嗎?(笑)


伊:沒有想演的角色,乍聽之下是被動的語氣。
換個角度想,來怎樣的劇本,就演怎樣的角色。
這根本是“見招拆招”的宣言嘛。
還有你詮釋雙重性格的角色愈來愈得心應手了。
真是深藏不露的演員呢。
但你卻一派超然地說:「反正我沒有特別想演的角色。」


堺:真開心聽到老師這麼說。
不過要說深藏不露的話,我還差伊藤老師一大截呢。
不但是學校的老師,更是歌人。
兩方面都做得有聲有色。


高中時,我向老師借了福島泰樹桑的『大吼短歌特輯』的錄音帶,
老師還說:「一開始我和福島的短歌標題就迥然不同呢。」
福島桑下的標題很勁爆,但老師的標題很平淡。
不過老師就讀宮崎地大宮高中時在新聞社不是個激進派嗎?
在早稻田的時候也是。
同時擁有冷靜自持和激進的特質,老師不是這樣的學生嗎?

(未完)







我沒有壓力 10/15更新

堺:受採訪的時候常被問到一個問題:「你都怎麼消解壓力?」
可是我都不消解壓力的耶。
在工作上備感壓力,我想這是很重要的訊息。
拍攝現場有討厭的人。
但與其想著為什麼不喜歡那個人,
倒不如去思考:在這份工作當中,什麼是我最珍惜的因素?


伊:能夠像你剛剛所說的那樣正向思考很棒呢。


堺:當然有時候想了老半天,得到的結論還是:那人還真討厭。(笑)


伊:雖然心想:為什麼那人要對我說不好聽的話、扮黑臉呢,
卻能正向思考,真的很了不起。
如果陷入「光煩惱無謂的小事,我還真沒用。」的想法,就無法自拔了。
轉念一想,這個煩惱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課題,便能破繭而出。
只要不自我否定,煩惱反而是驅使自己前進的原動力。


堺:狀況時好時壞。
最後還是兩手一攤。
如果認為過程也很重要,那麼壓力或多或少是有意義的。
消除壓力很像逃避現實。
即使去海外旅行或泡岩盤浴,討厭的人也不可能就此消失。


伊:這就是帕斯卡提倡的“散心”。
帕斯卡說:「人要懂得散心。」
接受事實,另謀出口。
剛開始覺得壓力還真討厭。
「討厭的人在身旁為什麼會感覺很差勁呢,我又該怎麼辦?」
像這樣轉個念頭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『因為遇到討厭的傢伙,今天來痛快喝一杯』也是散心的一種。
但是散心根本無法解決問題。
另尋方法,扭轉乾坤,自己能了然於胸該有多好。
「討厭的人出現在自己身旁一定是有意義的。」
最後不再固著於接受壓力的形式了。

現代人動不動就喊有壓力。
壓力這個字眼很好用,卻言過其實。
輕易就用『我現在壓力很大』、『很辛苦』帶過一切。
若反問他們:「什麼是壓力?」,連一句話也答不出來,顧左右而言他。
相較之下,你說的:我沒有壓力,聽起來還真痛快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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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伊藤老師,英雄所見略同!?(笑)


一無所有的1989年春天

伊:『文‧堺雅人』開頭的文章寫得很棒呢。
很佩服堺桑超強的記憶力。


堺:過獎了。(笑)
其實會出書有絕大部分是為了要發表那篇散文。
不過,意外的是『始』幾乎沒得到讀者的回應。(笑)



長大了,往事不再苦澀

伊:如果以揮空棒的結果來看,那場比賽可說是毫無意義的結束。
但當時的感覺和想法往後仍繼續延續下去、加以運用。
我最喜歡堺桑下的結語了。

「長大了,往事不再苦澀。」

無論多麼負面的經歷都能轉化成正面的力量,這就是“長大”的象徵。


堺:聽到老師的誇獎真的很高興呢。
不過樂觀是日向人的特性也說不定。
氣候溫暖、東西又好吃。
這塊土地養育出〝船到橋頭自然直〞樂天派的人。
雖然有點蔑視人生就是了。(笑)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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